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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Chapter 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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農歷五月廿四,晴天。

致給最愛的你:

盡管,你並不知曉。

我喜歡你什麽呢?我自問。也許是因為遇見你,成全了我自己,讓我找到了更好的自己。

講實話,我對圍棋根本一竅不通,身處在這個社團裏,也沒有一丁點兒作用,可是怎麽辦呢,只是給你打打下手,我便是欣喜的發狂了。我時而覺得自己這一生慘兮兮的,喜怒哀樂竟由不得自己控制半分。因為喜歡你而衍生出的那份人格,讓我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,或者說,這不是完整的左思。當然了,這些話,我也不好跟你說,你怕是整顆心都恨不得飛到學姐身上了,豈會容我半分呢?不過沒所謂,我本就是一顆心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半吊子。

我這話的意思也無非就是,你全然不要顧我,先緊著自己,自然是好了,最好容不得別人傷你絲毫,誠然,我殷切盼望著你更加的自私起來,多好。

近日裏看著你,讓我愈發的感傷。你很久沒有再去圍棋社了,我一直跟著你,當然知道你走到今天,從沒有人舍得拒絕你。在學姐那裏碰了一鼻子灰,你一定很不是滋味吧,也拉不下臉來再去見她了吧。我卻是希望你臉皮可以再厚一些,沒關系的,那樣也不會影響你的帥氣,你依舊帥氣,可以更好的完成自己,我不希望你未來會後悔。

今天天氣很好。

怎麽說呢,這樣大好的晴天,不能與你同行,也是我最大的遺憾了。我這樣多愁善感,怎麽能跟你講得明白呢?即便你是永遠永遠領會不到我的這份心思,我全然不顧一切的喜歡你,也是沒什麽好後悔的了。但我也免不了會心傷,怎麽說呢,你知道的,女孩子都是嬌氣的,我也是,想要被人家疼愛著,被人家捧在掌心裏呵護著寵溺著,那會是什麽樣呢?我也常常這樣想想,不由得就心生委屈。

不過沒關系了,我尚且不做他想,就單單賴上你,一想到你未來也會娶妻,你的妻子會給你生出可愛的孩子,你家庭會很幸福圓滿,我這個外人也是再無插足的餘地了,就算是找你談談心,喝喝酒,也怕是不能夠。所以像現在這樣,我已經很知足了。

你近來越發的沈悶著臉,不怎麽說話,雖然我知道你一直如此不茍言笑,但與我的言談還是很多的,今日晨跑,你似乎有些欲言又止,如果我能抱抱你就好了,看著你的背影,讓我萌生了這樣的想法。你會不會,也很寂寞呢?同我一樣的。楊行舟啊,我會不會是你唯一掏心掏肺的朋友呢?我想問問你,又想還是算了。不必給你添任何煩,喝兩碗米粥,再自己消化消化,我已然無事再叨擾你了。

楊行舟,晚飯的時候在食堂看見你了,你就在離我不遠處,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你,想撥開人群沖上去告訴你,我好想你。讓你看到我炙熱的眼眶子,裏面藏著一顆恨不得跳到你衣服領口上日日跟著你的眼珠子。但我邁不出這一步,我腳上就像粘了漿糊,動彈不得的,所以我只能看著你頭不回的離開,張張嘴,無聲的告訴你,想你。

朵朵說,我是害了相思,我是病了,才會鐘情於你。哈哈,我笑了笑,竟然還有些認真的研究起來此病的解法了,閑散之餘,匆匆見你之後,我確實是知道了。--無解。

哈哈哈哈哈哈,禁不住自嘲了一番。到底是解鈴還須系鈴人,你輾轉沒幾天,臉上終於放了些晴,我頓時覺得食欲大振了。你看,你是多麽讓我驕傲啊,我用了這麽多年都做不到的事情,你竟不出一星期便全然做到了,我真該像你學習,該死的。我既開心又失落,心下又拿不定主意,也無法開口向你討教。你倒是先行出現了,在一個寧靜的夜裏,我們散步,就像往常一樣。我不知道你的情傷怎麽樣了,你看起來好多了,氣色還有幾分稚童的紅潤,我感覺你似乎長進不少,但讓你長進的人卻不是我。心口有些腫脹,沒關系了。

只願你好。

你一點也不平常,夏日裏塵土飛揚,迷糊間我又夢到你,你穿著球服參加校內的籃球比賽,那樣出彩,我看到全校的女生都註意到你,我陰沈下臉來,朵朵嬉皮笑臉的說,她第一次在夏日裏有了涼意。

夢醒過後,那麽任性的我是假的,那樣出挑的你是真的。我並未有沈著著臉,我一股腦兒的熱血,只顧著為你加油鼓勁了,場內除了你,其他都自行生成空白。

你看,要是讓你知道,你又會覺得我傻裏傻氣吧,這樣的不給自己留餘地,如此的自斷後路,怕是不能再傻了。你最好不要知道,那樣的話,你便沒權利驅趕我,我便還踏實在這裏,大喊特喊,喊破了嗓子,都是我一個人的事兒,你再也無權過問了,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。哈哈哈,這樣是不是算聰明了一回?

客路青山外,行舟綠水前。

行舟,你的名字是一首詩。

我由於太過深入內裏的喜歡,故買了唐詩,又引了宋詞,三百首不夠,三千首不夠,三萬首也不夠。我不知道哪裏是盡頭,或者,是不是有盡頭這回事兒呢?也許沒有。

但是,行舟,此時此刻我又想你了。

空谷回聲,延綿不絕。

我想我是瘋了,繼而,我有了作為一個瘋子的覺悟。你是我的全部意義。

又想全世界如果可以覆制粘貼的話,我要多做幾個你的覆制品。那樣的話,哪裏都是你,無論我走了多遠,去了天涯還是海角,處處有你,處處是驚喜。我再也不用擔心,你會不見了。

該怎麽說,給你的,都是原原本本就要給你的,只能是你的。我下定了決心,從今天開始,沒什麽能夠阻止我喜歡你。

你近來和姚雨時走的越發的近了,今天我又看到了你們兩個,只是遠遠的,沒怎麽好上前,我啊,以前總是笑你不懂憐香惜玉,可當我真切看到你為她拿著背包,為她打飯,為她做盡細枝末節之事,我想我錯了,你當然是知道憐香惜玉的,你天生就是學習領域的佼佼者,只是不對我罷了。

我哈哈的笑,鄰座的女孩在探討你們的關系,她說你們郎才女貌,很登對。我感覺我又要哭了。我多希望她們惡語相向一點,多一點人性裏的陰暗面也沒關系,可是當事實明晃晃的擺在眼前,我反倒替你們松了口氣。楊行舟,你開心嗎?只要你說你開心,我就再不作祟了。

所以,散步之餘,我問了你。“你開心嗎?”

你一臉茫然。“什麽?”

我強作鎮定,用緊繃著的靈魂問你。“和姚學姐啊,我今天看到你們了。”

你沒有說話。

“你開心嗎?”

思考過後,你點了點頭。

好了,就到這裏了,我不敢再問下去了。今天我特意化了好看的妝,如果你說不開心,我就告訴你我愛你,如果你說你開心,那我也不會哭。

前路很長,是我想象不到的長,我又告訴自己說,沒關系。

我算的清,如若我哭喊,大鬧,你不開心,我也不會開心。但若是我什麽都不說,那麽,你至少是開心的。這樣已然很劃算了。

楊行舟,你真刻薄啊。

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給我機會呢?為什麽不能好好的看看我,那樣的話,你至少會嘲笑嘲笑我的妝容,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一言不發。

我想,你是極粗心的男子。我認識你也並非一兩日,自然知道你打小就是這副樣子,但是你不公平,至少你對姚雨時,不是像對我這樣的懈怠。

我有些乏力,困頓,我要跟你晚安了。

那場籃球賽,左思沒有看到最後,他再也不需要她為他送水了,他的身旁有別人。

她啊,一旦受了傷就會跑路,跑到無人的僻靜一角,暗自舔食。

楊行舟也註意到了,自己給左思留著的位子是空著的,他有些不自在,甚至屢屢走神,他想她是有事情耽擱了,並未再往深處想,如若再往深處想,他們怕是要輸球了。

最後,顧朵朵找到了左思,把她帶回了宿舍。

之後便是漫長的暑假,左思給自己找了點事兒做,跟顧朵朵一起做兼職了。

那個夏天,她已經是無家可歸了。留在B市,未嘗不是好的選擇。只是顧朵朵被“監護人”季珩管的實在是嚴,他還特意安排她們住到他在B市的房子裏,自己轉而去住了學校的公寓。

顧朵朵起初有些抗拒,嫌他多管閑事,怎麽都不肯領情,後來發現季珩這房子,地理位置實在是不錯,四通八達的,住起來倒是方便又舒服,不知不覺便享受起來。

另一方面,季珩似是早料到她會這般,也就當是自家孩子小打小鬧似的,完全不在意。後來,看不慣顧朵朵跟她兩個生活白癡,每天靠著外賣過活,覺得實在是不入眼,倒是主動請纓要給她們做飯吃,左思就這樣吃了季教授一個假期的飯。本來該是享受的事兒,可是她面對一座冰山楞是享受不起來,飯菜入了口也覺得食不知味,甚是乏力。一個假期過去,居然還奇跡般的瘦了,她暗暗佩服季教授神功了得。

不過季珩這一假期,倒是把顧朵朵的胃養刁了,開了學怎麽也吃不慣食堂,天天吵著嚷著讓季珩給她開小竈,季教授耐不住某人死纏爛打,只好天天給她蹭吃蹭喝,倒是把顧朵朵養的越發白胖。

某人得了便宜還不知道賣乖,倒是抱怨起來季珩,覺得她是讓自己發胖的“罪魁禍首”。就連左思都不忍不住為季教授喊冤了。

“顧朵朵,你說你這樣,以後誰敢娶你?”

顧朵朵不以為然。“季珩啊。”

“噗。”

天下怎麽會有顧朵朵這樣的奇女子,她是該說她太自信,還是該說她沒心沒肺,左思有些哭笑不得。“可是你想啊,季教授那麽優秀,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,一表人才,年輕有為,事業有成......”

她話還沒說完,就被顧朵朵打斷。

“打住!打住啊你!我顧朵朵也是人中龍鳳,人見人愛,花見花開,車見車載,除了有點笨手笨腳,不會做飯,哪裏差他季珩了?”

“想知道?”

顧朵朵點點頭。

“哪裏都差。”

……

要說起來季教授,他二十歲清華畢業,赴美留學。僅五年就拿下了麻省理工學院的博士學位,二十五歲歸國,是屈指可數的天才。前途一片光明,長的好,學習好,家世也不錯,就是有個淘氣不懂事兒的弟弟,惹了禍事,在那場事故裏,顧朵朵失去了雙親。季珩歸國第一件事情,就是為未成年的弟弟所作所為負責,這才成了顧朵朵的家教和“監護人”。

起初顧朵朵也是把害父母去世的罪名都安在他頭上,後來發現季珩盡職盡責盡的有些過頭,讓她也恨不起來,再說,那本就是一場意外,一場事故,只是她受不了失去雙親的打擊罷了。

但是有季珩在身邊,她時常覺得一下充滿安全感,一下又充滿罪惡感,安全感是來源於季珩,罪惡感又是來源於父母。就在顧朵朵情迷季珩時,她陷入了兩難。

“思思,你說,季珩他對我,到底是什麽感情,真的只是因為歉疚和責任嗎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朵朵,我沒有經歷過那種愛情,我只單單徘徊在邊緣處,維持現狀就很不易了。”

是的,她單單這樣,盡著綿薄力維持維持現下,就不是輕易的事兒了。

自從楊行舟和姚雨時走的愈發近,她就愈是不能克制自己的感情,時常對他發起無名火,鬧得不歡而散,又拉不下臉找他,就這樣吃起癟來。

這樣一來倒是發展成了成人之美,某些人又可以和美女學姐愉快相處,沒有她這個外人來插一腳,自然可以旁若無人的增進增進感情,或者雙雙墜入愛河。對左思來說,沒有比這更壞的了,實在不是上算。

她只好厚著臉皮,又去他教學樓門口圍堵他,看著他下課出來後,佯裝生氣,狠狠地“敲詐”他,讓他請她吃糖醋丸子,可樂雞翅......

楊行舟是覺得她八成是大姨媽來了,著急上火,打算等過幾天再跟她說話,想法兒再哄哄,沒想到當事人倒先找上門來了,他只好掏出腰包乖乖請客,都說特殊情況的女子惹不起,他算是領教了。

“左思,你最近很奇怪啊。”吃飯的時候,他問她。

左思楞了一下。“啊!有嗎?”

.......就連這種不自然的樣子,也很奇怪,換做平常,她早數落他操著當媽的心,想的太多。

猶豫半天問出口。“你......是不是失戀了?”

左思恨不得一飯瓢扣他頭上。

這個大木頭,她就是上輩子,上上輩子,幾輩子的黴運全都積攢到這輩子了,才會看上他。

左思憤懣的把飯盤子推給他,轉身就跑了。

留下楊行舟在原位上,腦袋裏畫了十萬個問號。

難道真讓他一語成讖?楊行舟有些苦惱的抓抓頭發。他應該好好百科一下,如何平覆失戀女人躁動不安的心。

他心煩意亂又該怎麽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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